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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,原来已经过了11 年。不懂多久了,关于你的一切,好像都在记忆里消失了。但昨夜躺在床上,脑子里忽然掠过你的名字和轮廓,时间又回到了中三那一年。


每个星期五,我们都会在surau后面的摩托棚练习,一起练习的还有笛子,唢呐和高音笙。偶尔我会想,为何其他组别的组员可以相处的那么融洽,而我和你却像八字相冲的两个人,水火不相容,不管你说什么或做什么,在我眼里,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眼。我们之间的僵局还劳烦到了当时的团长出来调解。

 

我记得当时的团长说了一句,其实你很怕看到我哭,你不懂该做什么,因为怎么做好像都不对。当时我也不懂为何老是给你气哭,我也想不起一个明确的原因,只知道当时的自己非常不想见到你,你若缺席星期五的练习,我的笑容会比平时灿烂。

 

那一年四月份的某个星期五,当天的练习我缺席了。那个下午,家里的电话响了,我自然地就接起了那通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男生的声音。

 

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你最讨厌的人今早发生了车祸,现在在加护病房,还蛮严重的”,那人说着。

 

我当时震惊了,我说:“你怎么可以把这说成是好消息?!”

 

“你不是很讨厌他吗?”,那人继续说着。

 

那一刻,我心里急,脑筋空白,打了几通电话确认了这个消息。你发生车祸了,我难过了,原来,我们没想象中的那么势不两立,我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你。我去看了你,或许你知道,或许你不知道,对着躺在床上插满仪器的你,我小小声地说,快点醒过来。在心里,我默默告诉自己,当你醒来,我一定会坦荡荡地向你道歉,忘了芥蒂,一起为比赛努力。

 

那一年,你在医院度过了你的17岁生日,有很多的祝福,很多的纸鹤,来自关心你的人。过了一个星期,星期六,我到学校去练习了。经过了警卫室,走到电话亭,同组的组员告诉我,你走了。

我没哭,没流泪,像没了情绪,没有知觉地,我走进了乐室。看到组员趴在桌上哭,我走过去想安慰她,手碰到了她的肩膀,还未开口,视线忽然模糊了,眼泪滑过脸颊,滴在手上,我蹲下来,哭了。

送你最后一程的那个早上,我们都逃课了。那一天,天空依旧晴朗,对着你的灵柩一鞠躬,望着你的照片,眼泪忍住了,因为我记得你很怕看到我哭。当喇叭响起,大家抬起你的灵柩起行时,你妈哭晕过去了,很多人向前扶着她,我别过头,深怕再多看一眼,泪水就会夺眶而出,我不想在你的最后一程,依然让你感到不自在。

 

送你的路上,静静的,太阳依然高照,外面天气很热,心里却冷冷的。眼眶泛红,却始终没让眼泪挣脱。到了寺庙,你的灵柩被放置在师父面前,围在你后面的是伤心的我们。师父围着你绕圈诵经,我们静静地跟着,手拿着香,但却看不清楚香顶的火,视线越来越模糊。诵经仪式结束了,火化炉的门打开了,你的家人向前走去了。我们把折给你的纸鹤倒在你的灵柩上,轮子在铁轨上滚动着,载着你,还有我们的祝福,缓缓地往里面推进去了。

 

门关上了,火化炉的电流启动了,你家人哭了,送行的人哭了,我转过身,哭了。双眼的泪水在闸门关上的那一刻已经开始不听话,我转身走了几步,走不动了,站在原地,眼泪再也止不住,放肆地滑落,流过双颊,落下地面,蒸发了。我想泪水应该是化成天使,带着我的对不起,到天堂找你去了。

 

一直以来,我觉得我欠你一句对不起,一句可以让我们冰释前缘的对不起,对我而言,这可能是一种遗憾。但经过昨晚,我发觉,我欠你的何止是一句对不起,我欠你的更是一句来得太迟的谢谢你。

 

你是第一个让我体会到珍惜要及时的人,你让我明白,很多事情不该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,失去了才开始悔恨当时的不应该。你用你的离别替我上了这一课,虽然有些沉重,但我会用微笑面对。现在的我会,未来的我也会。

 

现在的你,不懂会在哪里,但祝福你,一切安好,要快快乐乐。

 

在不同的国度,请好好保重自己,文杰首席。

rain  

(图片摘自网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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